图1 金代春水玉饰

图2 金代鹘攫天鹅纹玉带饰

图3 金代青玉镂雕鹘啄鹅带饰

图4 元代春水玉带扣

■北京 吴翔

　　春水，原本是指辽金元时期，每年由皇帝率领群臣参加的发生在泺水的春蒐活动。其主要内容表现为凿冰取鱼、海东青鹘捕鹅雁，是一种政治和娱乐融为一体的渔猎活动。女真人借海东青鹘捕鹅雁，寄托他们以小胜大、以弱胜强的勇猛精神，展示有一天能问鼎中原的雄心，表达的是一种民族气概和精神。所以那些表现辽金皇帝在春季到河边行猎时，用海东青鹘捕鹅雁的狩猎活动的玉雕作品称为“春水玉”。当时他们将身边的狩猎“做到”玉器里，并且做得活灵活现，让此时的春水玉充满浓郁的北国情调，极富草原游牧民族特色。

　　春水玉具有广义与狭义之分，狭义的春水玉专指雕刻有海东青猎捕天鹅（大雁）造型的玉器，广义的春水玉则指带有大雁、天鹅、海东青任意一种图案或造型的玉器。其中辽金时期的春水玉，雕刻最为写实，且雕琢粗犷，画面朴拙。圆形环托高浮雕、镂雕春水玉图画的特点是：只雕刻海东青攫鹅，周围没有花草杂饰。画面雕琢粗犷，以高浮雕表现主体，以粗阴刻线雕琢细部，海东青与鹅的动作神态非常传神，整个画面富于动感，有较高的艺术水平。金代春水玉，工艺在保留本民族特色的基础上，上承辽代玉器的传统，同时又受到宋代玉雕工艺的影响，其艺术风格颇具特色。元代春水玉，则风格粗犷开朗，工艺方面继承和完善了金代所创的多层镂雕的表现手法，纵横交错，层层有景，处处有物，加强了玉雕的深厚度，并凸显了立体效果。

　　上海博物馆藏金代春水玉饰（图1），长8.8、宽3.6厘米。这件饰品为白玉质，局部为黑色。器作长方形，高浮雕一幅海东青攫天鹅的图景。白天鹅圆眼，闭口，引颈弓背，展翅摆尾。一只黑色海东青正用利爪紧紧攫住天鹅的脖颈，啄咬天鹅的头部，天鹅则做着垂死挣扎。器背凹入，左右两端有孔，可供衣带穿入。玉饰在设计雕琢上采用琢玉工艺中特有的“巧色”手法，匠心独运。

　　天津博物馆藏金代鹘攫天鹅纹玉带饰（图2），长5.9、宽3厘米。整器由一长方形带穿下端连接一扁环构成，带穿可穿系腰带，扁环可系挂工具，是北方游牧民族独有器型。主题纹饰镂雕一鹘双爪立于天鹅颈部，喙钳住鹅头，气势咄咄逼人，天鹅被袭落，尚未收拢双翼，惶恐惊愕之态尽现。该文物是同类传世品中的经典之作。

　　中国国家博物馆藏金代青玉镂雕鹘啄鹅带饰（图3），长8.3、宽7.6厘米。其青玉质，圆形环托高浮雕、镂雕鹘捕天鹅的春水图案。天鹅形体高大肥硕，长颈向上弯曲，嘴部微张。鹘高展双翅，爪抓天鹅脑部，锐利的尖喙正欲啄鹅的头顶部，背部有对穿孔。《金史·舆服志》中将金人服饰上的鹰鹘捕鹅雁图案称为“春水之饰”，将金人服饰上的虎鹿山林图案称为“秋山之饰”。这些记载为鉴定传世鹰鹘捕鹅雁、虎、鹿山林玉器的年代提供了依据。此器采用透雕、浮雕和阴刻等技法，鹘和鹅的羽毛用排列整齐的粗阴刻线表示，具有写实风格，是金代春水玉典型器；而且立体感强，有浓郁的时代气息，将独特的草原民族捺钵文化，浓缩在小小的玉器上，展现出较高的艺术创作水平。

　　无锡博物院藏元代春水玉带扣（图4），1960年出土于无锡嶂山尧歌里元代钱裕墓，且是目前唯一一件元代纪年墓出土“春水玉”带扣。扣：长8.3、宽6.5、厚1.9厘米；钩：长7.3、最宽2、高2.4厘米；通长14厘米。其白玉质，玉质温润，因埋藏地下长达600余年，故器身遍布土沁及灰斑。环呈椭圆形，中部微微凸起，底部有扁环衬托，雕刻“春水”图案。正面透雕荷莲、草卉，中间一只张口展翅的天鹅潜入叶丛之中，上方一只细身长尾的海东青正在回首寻觅，伺机攫捕；带钩采用镂雕，同配饰有机组合。

　　由此可见，春水玉的艺术特色是以景写情，情景交融，场景激烈生动，气氛习以为惊心动魄。它们让人感受到春天顽强搏击的生命活力，体现出工匠惊人的艺术表现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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